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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胎兒》

作者:三春柳青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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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民間的流言蜚語中一直盛傳著一個詭異的傳說——憑空撞見鬼魅的時間地點不是陰森恐怖的亂墳崗,而是日當正午時分的大路上。食人心肝的厲鬼並非獠牙利齒,猙獰可怖,而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牽手一個惹人喜愛的孩子。當此情此景乍現於眼前之時,切莫頭腦發熱,誤以為交上桃花運,艷福當頭來,務必擦亮眼睛,明辨人妖之間的界限。那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鬼魅——冥胎兒。民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有孕在身的女子死於非命,入殮前,必須行使平息身後事的非常手段,滅絕後患。常見的方法有兩種:一,單刀直入法。請來屠夫破腹,把未分娩的胎兒祛除,下油鍋煎之,徹底將隱患滅絕於萌芽狀態,防止死灰覆燃。二,土鹽腌死法。用一袋土鹽束於死屍腹部,逐步將胎兒腌死。否則死屍腹中的胎兒會在冥界吸收陰氣精髓,脫胎換骨後輪回為“冥胎兒”,從而造成天下亂象。人死後有“百忌”之說,導致冥胎兒形成的直接原因與百忌的“劫數”密切相關。一忌,天下太平,相安無事。三忌,墳頭白氣彌漫,冥胎

楔子 傳說並非空穴風(1)

我們可以不相信宿命的輪回,但無法對發自冥界的聲音置若罔聞。——作者題記

木匠傅說,字傳說,號十年板築,虞國聖人澗人,和百裏奚、管仲、膠鬲為至交,是木匠師祖魯班親授弟子。專事版築城墻,修繕宮殿廟宇,深得黎民百姓擁戴。方圓數百裏內,具有極高的威望和人氣。

在一個日當正午時分,傅說曾遭遇過“冥胎兒”的正面攻擊,而傳說中的流言蜚語卻是從一個鹽商汪生誤入歧途開始的。

汪生,名惰性,字不甘,人送綽號“枉多情”,南陽鄧州人。以販賣私鹽而發跡,家境豐盈,良田千頃,妻妾成群,為人豪爽,喜歡結交江湖朋友。唯一缺憾就是在無意間邂逅貌美如玉女子的眉目傳情,按捺不住心頭欲火的狂熱沖動,把持不住自己的底線,會身不由己茍且偷歡一回。

普天之下的男人難免一個秉性和劣根。表面上雖然不便過多表述,內心深處卻珍藏著一個秘而不宣的絕對隱私。

每當和狹路相逢或擦肩而過的多情女子在怦然心動間你情我願,相互之間根本無須過多的語言,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驚鴻一瞥中,只要傳遞給對方能夠讀懂的心靈感應就足夠了。一切在心有靈犀一點通中,迅速點燃起激情艷遇的火花,將秒殺前還是兩個毫不相幹的陌生個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全融入對方,縱情放浪形骸。按照如此處處留情的方式恣意縱情下去,終究難免會惹禍上身,擺脫不了一個麻煩。

汪生以販賣私鹽為生,行走於江湖之中,一年中大多數時間奔波在路上,星夜兼程,風餐露宿,對往返的每一段路程的地貌特征熟記於心。鳳鳴山一帶民風淳樸,歷來缺乏生息繁衍強盜蟊賊的土壤,有夜不閉戶道不拾遺之美譽。因而鳳鳴山一帶的官道上不分晝夜,三五成群的客商來來往往,熙熙攘攘。

自古販賣私鹽被官方明令禁止,沿途官道上多有關卡攔截,官員巧立名目亂收好處費,更有甚者趁機敲上一筆竹杠,中飽私囊,給大膽妄為者以可乘之機,因而導致販賣私鹽之風屢禁不絕,大有愈演愈烈之勢。

汪生偏偏又是個膽大心細之人,生性執著而執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加之汪生工於心計,善於經營,又很會來事兒,從業十多年來,一路左右逢源,順風順水,從未出現過任何閃失,因而賺得盆滿缽滿,財色兼收,春風得意。

日前,汪生接到蒲州鹽商關天培的書信一封,言及沿途官員松弛懈怠,關卡形同虛設,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趁機販賣私鹽可以大撈一筆。讀罷書信,汪生二話不說,當即準備了足夠的本錢和盤纏告別家眷,一路曉行夜宿趕往河東蒲州。

進入閿鄉地界,汪生因急於趕路,錯過了一個村,急於趕往下一個店,兩相之間的距離有五十餘裏的路程。時值三伏季節,趕上日當正午時分,疾步行走的汪生豁然發現昔日人來客往的官道上竟然一反常態,連個作伴的人影都沒有,這讓自認為膽子很大的汪生心裏不免產生幾分焦慮不安。

人在著急的時候容易心裏發慌,情急之下能急出一身汗來。如果身邊有個伴兒,一路上有說有笑,雙方心裏都不著急,枯燥乏味的時光便會在不知不覺中打發掉。

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湊巧,心中有鬼,偏偏能遇見鬼。很多時候,甚至是大白天活見鬼!恍惚間看見不遠處的崖畔上站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手裏牽著一個小女孩。母女倆一身白色長衣打扮,母親身材窈窕,美艷驚人。女孩五六歲的樣子,若無其事般地玩耍一個九連環。

楔子 傳說並非空穴風(2)

白花花的太陽地下,母女倆的白色衣服中透著一股懾人魂魄的難言之美,白得讓人睜不開眼,白得讓人看一眼不忍舍棄。

面對秀色可餐的人間尤物,汪生情陷其中,迷失自我,大膽直露的目光很是仔細地端詳了一陣。沒想到年輕女子竟然毫無羞澀之意,頗具挑釁意味的眼神一點也不回避陌生男人探底的目光,相形間反倒透射出渴望與邂逅相逢者傾心交談的欲望,這讓色膽比賊膽大的汪生心旌旗搖,信心倍增。

深谙風月場上的逢場作戲,汪生自認為風花雪月之事無所不能,三言兩語之間便能輕松搞定。驀然間在官道上邂逅一個美得讓人怦然心動的年輕女子,驚詫之餘,殘存心底的歹念油然而生,久久不能自己。

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一個艷若桃李的女子站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和擦肩而過的陌生男子眉目傳情,指不定是一個藏著貓膩的驚天騙局,周圍張著一張看不見的天羅地網,虎視眈眈中專門候著好色之徒的欣然而至。

關鍵時候,汪生還是能把持住底線,沒有迷失自我,瞬間調整差一點失控的心態,艱難回歸到正常軌跡,繼續趕路。

見到陌生男子竟是一個不偷腥的貓,並不為傾國傾城的美人所動容,年輕女子著急了,開口嫌棄道:

“沒見過如此薄情寡義的男人,早知如此,悔不該當初多看你一眼!”

內心雖然有千萬莫回頭的老主意,強烈沖動驅使下的汪生還是在忍不住中再回首瞥一眼。麻煩就在這一回頭上,美人看在眼裏,心裏一陣竊喜,故意撒嬌似地甩了一下長可及地的袖子,嬌嗔之色溢於言表,著實讓人心生疼憐之意。

美人看到一線轉機,眼睛追逐著汪生,又道:

“還不給我站住,說你呢,耳旁風似地。”

一句耳熟能詳的話語突然回響在耳畔,猶如老婆在家裏埋怨老公的絮叨。汪生茫然四顧,赤日炎炎烘烤大地,莊稼地裏沒有農夫勞作的身影,面前除了汪生和母女倆,哪裏還有什麽人呀?一句數落的話語不是在說自己,難道還有另外一個人不成?

汪生和年輕女子終於搭上了話茬兒,指著自己的鼻子尖,問道:

“是在嫌棄我嗎?”

年輕女子再次甩袖子,輕跺了一下露出裙擺的三寸金蓮,弱不禁風的柳腰間播撒出道不盡的萬種風情,說道:

“是在埋怨你!”

按照陰陽兩界不成文的規矩,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不懂規矩的汪生哪裏經得起一番致命誘惑,稀裏糊塗之間竟然搭上了賊船。

看到汪生回心轉意折返回來,喜極而泣的年輕女子急忙迎上前。近在咫尺間,年輕女子突然止住腳步,對汪生嫣然一笑,羞澀難當中低下頭,看似無意實乃故意般地揚起長長的衣袖,一陣風兒似地款款落在汪生的手臂上。

本來心懷不軌之意的汪生,面對憑空降臨的投懷送抱,不要白不要,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在衣袖的遮掩下,汪生故意試探性地捏住對方的手心,一陣從未有過的飄飄欲仙感覺洞穿心扉,直刺心尖。

汪生心中在暗自慶幸:

“能和如此驚艷的美人有上一夜之歡,此生死也值得!”

楔子 傳說並非空穴風(3)

一時沈浸在想入非非之中的汪生定睛望去,美人突然沈下臉,一副怏怏不快的神色,和剛才完全判若兩人。仔細尋找原因,原來暗中作祟的並非美人瞬間改變主意,而是當仁不讓的小女孩突然橫在兩個人中間,怒目而視的眼神旨在拆散意念中心兒已經合二為一的有情人。

小女孩用冷冰冰的語氣向母親發難:

“見到陌生男人只有一個眉目傳情的心眼兒,別忘了,還有我在場呢。”

小女孩老氣橫秋的話語搞得兩個大人漲紅了臉,尷尬得幾乎下不來臺。年輕女子急忙將女孩抱在懷裏,以掩飾羞澀中的難堪。

女兒在母親臉頰上親吻一口,發出一陣開心的笑聲,銀鈴般的脆響,露出兩行整齊潔白的牙齒。

年輕女子抱怨的口吻說道:

“一個弱女子出門,悔不該帶著孩子,真是累贅。一路上顛沛流離,風餐露宿,可累壞了一雙腿腳。”

汪生心生憐憫之意,說道:

“帶孩子出門是一件挺不容易的事情。”

小女孩緊接著汪生的話茬,不依不饒道:

“我長有腿和腳,一路上自己走過來,沒有連累任何人!”

年輕女子瞪大眼睛,和女兒叫上了勁兒:

“嘿,別說氣死人的話,有本事自己下來走走看。”

小女孩撅起嘴,不屑一顧地說道:

“既然上來了,誰願意下去呀?”

看著母女倆爭執不休的場面,汪生覺得可笑,急忙打圓場,說道:

“好了,娘兒倆別再鬥氣了,前面一段路程包在我身上。”

娘兒倆止住了爭吵,小女孩扭捏一下腰身,伸出雙臂一頭紮進汪生的懷抱,好一陣歡呼雀躍。

汪生接過小女孩的瞬間,忘不了自己的使命,暗中繼續試探對方的底線。手指故意觸碰了一下高聳的胸部,感覺果然妙不可言。年輕女子心知肚明,抿嘴一笑,紅霞飛上雙腮,不失分寸中輕輕撥開不守規矩的魔爪,一切在忽略不計中悄然而過。

汪生有些納悶,感覺有些異樣,懷裏抱著的小女孩輕若蟬翼,一點負重感也沒有。

看見小女孩和汪生一見如故,年輕女子長籲一口氣,深深道了一個萬福,彬彬有禮道:

“多謝大哥相助,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汪生說道:

“我們還是趕路吧。”

於是,三人結伴而行,有說有笑不斷,一路逶迤而去。

事出有因,話分兩頭。天庭寺正殿修繕,應主持長空大師之邀,木匠傅說欣然前往。忙碌多日之後,天庭寺正殿修繕完畢,傅說在大開殺戒的酒席宴上多喝了幾杯,帶有幾分醉意,肩頭扛錛子鋸子,腰間別斧頭曲尺,獨自一人下山回家。

行至鳳鳴山一帶官道,正值日當正午時分。驀然間,傅說看見不遠處的莊稼地裏一男一女正在寬衣解帶,準備大行有傷風化之事。借酒壯著楞頭勁,傅說非要上前制止有辱體面的一幕。

大步流星奔上前去,突然發現一對狗男女中間竟然多出來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這讓本來就心生憤怒的傅說大為惱火。太不像話了,既然興致所致,要幹人事,首先避開不谙世事的孩子,是成人義不容辭的責任和義務。

說話不及間,男人在小女孩手臂的指引下,如若著了魔似地一頭仰面倒地,一聲不響,母親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熟視無睹。

楔子 傳說並非空穴風(4)

小女孩如若一頭矯健無比的獵豹,箭一般地飛到赤身裸體男子的身上,伸出利劍一般的指甲,兒戲似地在其胸部開了條大口子,白花花的肉向外翻開,稠乎乎的血淤了出來,血腥場面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小女孩一頭鉆進大開膛的人體內,瘋狂而貪婪地大口吞食起鮮活的五臟六腑。

見到嗜血成性的殺戮場面,生性天不怕地不怕的傅說瞬間魂兒都飛了,緊接著渾身不適,頭皮發麻,頭發根根倒立,後背竄起一陣陣冷汗,酒醉中的糊塗勁兒徹底被驚醒過來。

曾經聽說過民間有這麽一個難以置信的靈異傳說,但從來沒有人親眼目睹過,更沒有人親身體驗過,只是在口口相傳中生生不息,一直延續至今。無意間讓傅說撞了個正著,看來傳說並非空穴來風,相比口口相傳中的場面更加毛骨悚然。

傅說顧不得危險近在咫尺,在脫口而出中不由一聲驚呼:

“氣候!”

猝不及防的母女沒料到會在突然的變故中出現一個愛管閑事的人,活生生來壞自己的好事兒。聽到動靜的冥胎兒驀然間從腹腔中擡起頭來,好一副血糊糊的猙獰面孔,怒不可遏中張開嘴巴,乍現出一對長而犀利的犬齒,一聲令人渾身上下直起雞皮疙瘩的長嘯之後,如若憑空長出一雙翅膀般飛了起來,直奔傅說而來。

說時遲,那時快,別無選擇之下的傅說沒有選擇臨陣脫逃,而是在急中生智中揮舞起扛在肩上的錛子,拿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勁頭,大喝一聲:

“大膽冥胎兒,量也成不了氣候,竟敢和魯班門徒一決高下!”

年輕女子眼神裏透射出一觸即發的血腥,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管閑事者,殺無赦!”

接到母親指令的冥胎兒勇往直前,飛懸在空中和傅說打鬥起來,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雖然是赤膊上陣的冥胎兒,一招一式中卻能透射出深厚的功底,胳膊變身的利器在和傅說錛子的過招中竟然產生出金屬的撞擊聲,四濺的火花令人頭暈炫目。

一場混戰的結果難分輸贏,看到冥胎兒處於劣勢,母親上陣對決。情急之下的傅說感覺到錛子在打鬥中並不能發揮到行之有效的威力,順手從腰間去拿斧頭。不曾料到一個下意識的動作差一點斷送了傅說的性命,慌亂之中選錯了方向,斧頭沒抽出,拿到手的居然是曲尺和墨鬥。

年輕女子看出了破綻,冷笑一聲中撲上前來。亂中出錯的傅說頓時感覺大難臨頭,在劫難逃,也就是垂死掙紮的最後一招,信手揮舞了一下折合在一起的曲尺作為抵擋,聽天由命。雙方誰也沒想到,木頭做的家夥竟然在陰差陽錯中輕松戰勝鬼魅的利器,一下子將年輕女子甩出數十丈多遠,重重摔在地上。

感覺到曲尺巨大能量的母親向冥胎兒遞上一眼色,低聲說道:

“撤!”

母親裹挾著冥胎兒,趁著卷起一股煙塵的掩護,如喪家之犬落荒而逃。瞬間明白過來的傅說這一次選對了方向,抽出斧頭嗖地一下扔了過去,差一點擊中母女倆的後背,隨後深深地紮進了大地。

大獲全勝的傅說急忙上前查看年輕男子。無奈開膛後的肝臟已經被冥胎兒吞食了大半,魂魄七竅斷送了六竅,可憐生性風流的汪生為色而白白搭配了一條性命。

楔子 傳說並非空穴風(5)

事後,從不信邪的傅說專程到河洛之畔拜訪師傅。殊不知魯班正處在一個煉獄般的煎熬過程中,為計算銅雀臺的幾何遞增率而煞費苦心,夜不能寐。整個人瘦了一圈,顴骨突兀,眼窩深陷。見到得意弟子登門造訪,自然十分高興,忙命人擺上酒菜,杯盞交替間開始了暢談。

席間,傅說提及日前發生的一樁靈異事,並問及木匠工具的威力。魯班是個性情中人,一陣豪爽的大笑之後,向門徒講述了其中的玄機。

塵世間有七種人不怕鬼,其中木匠位列之首。

木匠的常用工具有錛子,鋸子,刨子,斧子,曲尺和墨鬥,前四件為鐵器淬火後鍛造而成,後兩件是木頭做成的。論幹營生的威力,四件鐵器自然不在話下。如若作為降妖捉鬼的鎮邪之物,兩件木器威力無可比擬。

墨鬥能屈能伸,曲尺可大可小。曲尺量乾坤,墨鬥定規矩。無形變有形,腐朽化神奇。

木匠行規中,曲尺和墨鬥決不是什麽人都能隨便擁有。門徒拜師學藝三年期滿後,師傅會因人而異,贈送門徒各種工具,意味著單飛後擔當角色的輕重。傅說三年期滿時,魯班幾乎沒怎麽猶豫,隨手贈送一把曲尺和一個墨鬥,由此可見魯班對傅說的器重。

傅說遠道而來討教真諦,魯班一語道破天機:

“千萬不可小覷墨鬥曲尺,能定天下,能成規矩,何況鬼魅乎!”

回想起驚心動魄的一幕,傅說心中不免產生一陣陣後怕。幸虧那天從腰間抽錯了工具,假若真用斧頭對付冥胎兒,殊死搏鬥的結果不是人勝,而是鬼贏。

至於“冥胎兒”的成因和由來,民間一直眾說紛紜,歸納起來大致有這樣一種說法比較靠譜。

一個花容月貌羞花閉月之色的女子因私定終身,又迫於一個販賣私鹽富商的威逼利誘,硬要納為小妾,活生生拆散了一段好姻緣。女子生性剛烈,出嫁前和男子有過一夜幽會,留下一個孽種,瞞過了所有知情人。洞房花燭之夜,女子堅貞不屈,誓死不從,午夜後懸梁自盡。覺得晦氣的富商在不知潛在隱患的情形下,草草埋葬了有孕在身的屍體。於是,便有了冥胎兒的橫空出世。

民間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有孕在身的女子死於非命,世人擔心陰魂在黃泉路上心有不甘,有朝一日卷土重來。入殮前,必須行使平息身後事的非常手段,以絕後患。

常見的方法有兩種。第一種方法單刀直入,請來屠夫破腹,將未分娩的胎兒祛除,下油鍋煎之,徹底將隱患滅絕於萌芽狀態,防止死灰覆燃,犯上作亂。另一種方法則比較人道,用一袋土鹽束於死屍腹部,慢慢將胎兒腌死。否則死屍腹中的胎兒會在冥界吸收陰氣精華,養精蓄銳,脫胎換骨後形成“冥胎兒”,塗炭陽間生靈,造成天下亂象。

第一種辦法雖然手段殘忍,但效果甚佳。第二種辦法極具人文關懷精神,效果卻不甚理想。

人死後有“百忌”之說,一忌為七天,百忌為四十九天。一三五七忌,親眷上墳祭祀。二四六忌,可以忽略不計。

最終導致冥胎兒形成的直接原因與百忌的“劫數”密切相關。

一忌,天下太平,相安無事。三忌,異兆顯現,墳頭白氣彌漫,冥胎兒雛形形成。五忌,死屍腹中的胎兒開始靈魂覆蘇,起死回生,蓄勢待發。百忌七七四十九天後,冥胎兒蛻變成功,破繭而出,轉世成為“氣候”。民間俗稱為“成氣候”。

日後興風作浪和暗中作祟的真正元兇並非胎死腹中的母親,而是轉世輪回成起氣候的“冥胎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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